老爸的水稻情缘作者：巫科良

昨天，老爸一大早从老家跑上县城给我送低保证来了，水还没得来及喝，又叫老婆送他去车站，他要急着回去，明天要插秧。今年开始，村里帮我们育秧，已育好了秧苗，明天还会送到家里来，不用自己肩挑手提了。老爸得意说完，满脸沧桑的笑容笑得格外得灿烂。

老爸今年82岁了，却还养着土鸡，种着水稻。逢年过节，我回老家。大家都夸老爸，你老爸越来越年轻了，身体越来越好了。难得这么老了，还能种几亩花生、红薯和水稻，一大早逢迂挑东西比年轻人腿脚还利索。你们满有福气。其实，我知道老爸之所以故土情结那么深，是他骨子一直忘不了故乡的那份情，一直留恋着故土的肤色，对水稻一直有一种念念不忘的情缘。尤其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故乡小山村刚由大集体实行分田到户。故乡小山村自然条件十分差，大家种田的经验十分匮乏，不是没拿捏好施肥日期，就是错过了打农药治虫子的时间，导致禾苗发育矮小、枯瘦，谷穗短，谷粒少还不饱满。加上虫子的肆意折腾，还好多空谷穗，辛苦了一年，粮仓还是空空的。那种靠天吃饭的年代是整个故乡小山村的疼痛。尽管那时自然条件十分恶劣，生产条件十分落后，老爸和乡亲们一道还是乐意用憨厚的脚步在故乡的稻田里丈量着人生的长度与深度，用种子和土壤根植着自己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水稻梦。那时，老爸敢吃第一只螃蟹。村里大部分人要等到春分节气泡种，老爸开始在惊蛰节气就开始让种子缀芽了。施肥时，大家都是等插秧了开始正式施肥，老爸竟敢在翻溉稻田的时候，把肥料播洒下去，尤其是喜欢的傍晚时候。结果不出所料，等大家插完秧的时候，他们的禾苗刚变绿，老爸的禾苗一片葱郁了。其实，老爸之所以敢吃第一只螃蟹，是他早早在圩上买回了一大叠如何科学种田防虫防病技术的书籍。晚上，他坐在煤油灯下认真研读。白天，又掐着手指在算，什么时候施面肥，什么时候施追肥。烟虫什么时候出现，卷叶虫、蝗虫什么时候防治，尤其是一定要拿捏准钻心虫出现的黄金时期，因为钻心虫的出现是毁灭性的，一旦错过防治，满田抽的是白穗。那时，老家的大树下、石壁下成了乡亲们的心灵驿站，大家都不会不约而至，议论今年的年春如何如何，家里的禾苗怎样怎样，老爸最喜欢去这种人多又最热闹的地方，一看老爸过来，大家都会叫起来“显森俵，怎么你的禾苗会好得这么快”。老爸赶紧掏出自己的烟包，赶紧递给大家。大家一边用烟纸卷着烟丝，一边嘻嘻哈哈听着老爸的长篇大论。此时的老爸常常激动得眉飞色舞，一脸的惬意在弯弯的眉毛间蜿蜒流淌。我知道这是老爸一辈子的荣光和从没有得到过的尊重。当然，也有让老爸最头痛的时候，那就是泡种，这也是贫穷落后的小山村共同的一块心病。禾种未下秧田时，天气还暖和和的。等大家禾种一下秧田，刚盖好薄膜。半夜骤然降温，除了刮大风还下大雨，第二天一醒来，簿膜已掀开一大半，种子严重受冻，乡亲们最担心的是烂种。记得上小学三年级时，是烂种最严重的一个年春。老爸在清明节的时候还补种。到了插秧的时候，补种的秧苗，像针脚一样细细密密的，拔秧拔地我们无精打彩。幸亏远房的姑妈的急急地赶来。“大哥，我那里多了一箱秧苗”。老爸听完，弯弯的眉毛又立马舒展开来，我们已把拔好的几十个秧苗晾在一旁。只见姑妈家的秧苗碧绿碧绿的，像是小村庄最美的一片绿地毯，而且分蘖力也好，一棵秧苗分蘖了四五匹，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秧苗。我知道，这样的年春，姑妈还能让出一整箱秧苗，这也是故乡小山村最为珍贵的人间情谊。每次到了农忙收尾阶段，哪家还缺秧，哪家多了秧，大家都会奔走相告，有时乡亲们只要听到谁缺秧苗，都会互相挤一挤，让出秧苗。包括菜园里的豆角秧、辣椒秧、丝瓜秧……这是小时候我见过乡邻们用古老的朴素简约成了一道最为原始又最为善良的风景。我一直忘不了乡亲们口中常念叨的“远亲不如近邻”的那份情。特别上了春青黄不接的时候，好多乡亲会出现“断粮”。那时，乡亲们又会多出一道心事。如何挤挤口中的粮食帮乡邻们度过“断粮”的时光。所以，只要有人上门来借粮，老爸也是来者不拒，直接带他们上木楼梯挑好粮后，并沏上最好的茶，拿出自己舍不得吃的腊肉招呼他们吃上饭再走，我知道，这是老爸最为知足的时光。如今，故乡的小山村早已告别那种靠天吃饭的年代。生态种植业的悄然兴起，乡村产业的振兴。又打开了故乡小山村的沉默。尤其是今年，春耕再次成为故乡小山村的主旋律，水稻又成了小山村的香饽饽。村里也为春耕鸣锣开道，集体育秧，并全部把秧送到农户手上。对了，刚过春分的时候，村里第一书记钟书记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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